由徐州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江苏省语言科学与神经认知工程重点实验室、《语言科学》杂志社主办,新疆大学人文学院协办的“第三届海外中国语言学者论坛”于2007年5月31日至6月9日在徐州、乌鲁木齐两地先后举行。来自海内外活跃在汉语研究各前沿领域的专家为来自全国各知名高校以及徐州、乌鲁木齐两地高校的近600名听众奉献了19场精彩的学术演讲。论坛对推动海内外学术交流、增进东西部学术互动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众所周知,近现代海外中国学者对我国学术的开拓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海外中国语言学者对中国语言学的发展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一方面引进先进的语言学理论,推动并繁荣了汉语语言学研究,另一方面也将汉语和汉语的学术成果带到了国际学术交流的前沿,举办“海外中国语言学者论坛” ,将活跃在汉语研究前沿领域的海外中国语言学者请进来,与国内相关领域的学者进行深入的交流便具备了深远的学术意义。
应邀参加本届论坛的海外学者有美国哈佛大学语言学系黄正德教授、哈佛大学东亚系冯胜利教授、南加州大学语言学系和东亚语言文化系李艳惠教授、威斯康森大学语言学系李亚非教授、密西根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端木三教授、日本东京大学综合文化研究科杨凯荣教授、新加坡国立大学英语语言与文学系包智明教授、香港中文大学语言学及现代语言学系顾阳教授以及台湾师范大学英语系丁仁副教授等。论坛同时邀请南京大学中文系鲁国尧教授、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殷国光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张国宪教授、南开大学文学院石锋教授、北京大学中文系袁毓林教授、暨南大学中文系邵敬敏教授、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徐杰教授和新疆大学人文学院徐思益教授等内地学者与会。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来自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京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等国内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学者和研究生。
6月1日,论坛在徐州开幕。开幕式由论坛总召集人、徐州师范大学语言研究所所长、《语言科学》主编、江苏省语言科学与神经认知工程重点实验室主任、徐州师范大学副校长杨亦鸣教授主持。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孙燕丽主席、徐州师范大学徐放鸣校长也到会祝贺。南京大学鲁国尧教授致开幕辞,他首先阐释了“海外中国语言学者”主要包含的两层意思:一是这些学者虽然身居海外,但他们都是中国人,二是他们从事的仍然是汉语的研究。他对海内外学者对汉语研究作出的贡献给予了充分肯定,并指出,目前海内外语言学者的交流现在已达到一个黄金时期,而徐州师范大学语言所主办的“海外语言学者论坛”正是契合了这一时机,这种形式为国内外均有一定影响、学有所长的一流语言学者提供了一个切磋和交流的平台。鲁先生强调,自主创新是中国语言学发展的必由之路,但要在学习和吸收海外先进理论的基础上进行,因此国内学者期望与国外语言学者加强交流。本届论坛的海外召集人、哈佛大学的冯胜利教授在开幕式致辞中表示,海外的中国语言学研究者非常希望加强与国内专家的交流与合作,从而使研究真正贴近中国的文化和语言事实,与国内语言学家一起推动祖国哲学社会科学事业的发展。
论坛期间,海内外学者就各自关注的研究论题作了精彩的学术演讲,并与学界同行进行了广泛的交流,探讨和总结了我国语言学繁荣和发展的目标和方向。黄正德教授的演讲题为《语言类型与参数理论:兼谈汉语和阿尔泰系语言的语法特点》。黄先生通过列举现代汉语的重要语法特点, 并通过与英语、古汉语的比较,认为汉语具有高度分析性, 而后者具有相对的综合性,指出参数理论研究在比较语言个别特性之时,应该以宏观的手段把这些特点综合起来处理, 并在“分析与综合参数”的架构下考察阿尔泰系语言的语法特点,从黏着性与分析性、特指问句句法与语义、不定代名词与否定代名词的分布与句法以及主语的格变与句法条件等几个方面讨论该语系的归属及其与汉语的区别。李艳惠教授作了题为《“的”:短语结构与语类标记》的演讲,认为名词短语中也有真空语类的存在,报告主要讨论了[DP/NP XP的[YP___]]结构,认为“的”后在YP位置的空语类是真空语类,“的”必须是一个中心语, 提出在这一结构形式中,YP能否“省略”受到论元关系化等语法限制,同时结合“的”“像中心语又不像中心语”的特征分析了连词的特性,认为“的”可以不是类型理论中的类型转换算子。冯胜利教授的演讲题为《韵律在语言和文学上的形式功能》, 他认为韵律虽然表面看来游离不定、难以就范,但它具有“确定语法格式”形态功能和“确定文学形式”语体功能的“形式化”功能,可使语言和文学表达“规则化”。端木三教授在题为《重音、信息和语言的分类》演讲中提出一个新的理论——“信息—重音原则”,根据新的理论,语句重音由信息量决定,而词的信息量可以由对话人和对话环境决定,也可以由信息理论、句法结构和上下文决定。他通过分析认为,语言的某些方面是没有“参数”的,是普遍相同的,这样不仅可以简化语言理论,还可以帮助我们解释一些分类学上的疑难现象。李亚非教授的演讲《论并列结构的条件》,质疑了“并列结构中的每个单元都是一个词或短语”这一假设,认为限制并列单元的句法因素是相邻成分之间的连接距离,距离和可接受程度成反比。包智明教授的演讲认为新加坡英语就是新型英语的一个典型代表,其语言生态包括汉语方言(闽南、广东话为主)和马来语, 尤其是汉语, 深刻地影响了新加坡英语,他运用数量方法研究其中4 个被动形式的使用方式,揭示底层语言影响的基本机制有底层转移和底层趋同,前者的影响是突发性的, 而后者的影响则是缓慢的。杨凯荣教授在题为《全称义句式的不同认知模式及语义功能》中主要总结了三种数量词重叠句式,它们都能指集合中的每一成员,但由于由数量词所指称的个体成员和VP的关系并不完全等同,因此其认知方式和句法功能也不同,他考察了这几种句式在句法和语义功能上的差异,运用认知语言学的观点揭示出产生这些差异的动因。顾阳教授的演讲题为《汉语等级性形容词的重叠:无定体及情状的复数化》,通过讨论汉语等级性形容词的重叠,考察经过重叠后,这类形容词与论元构成的情状(事件、状态)之时态的变更,从而探讨了重叠这一形态机制的语义及语法特征。丁仁副教授在题为《Variation be tween Written Language and Spoken Language :ACase Study of the Particle Suo in Chinese》的演讲中,讨论了“所”的功能。
鲁国尧教授的演讲题为《合得中道, 偏则舛戾———论汉语音韵学的研究方法和我的“结合论”》,认为在汉语音韵学研究中,历史文献考证法和历史比较法都是经过长期检验的传统方法,各有千秋,应将二者有益结合,即“新二重证据法”或汉语史研究中的“二重证据法”,偏则舛戾,贬低某一方的“单一论”,都不可取。石锋教授在题为《试说新方言》报告中指出,应在传统的语言调查基础上,认真进行新的语言和方言的调查研究,从语言共时现象中探索和发现包含的历史痕迹和未来征兆。袁毓林教授在《面向信息检索系统的语义资源规划》中,通过分析问题回答等信息检索系统对于语义资源的需求,并借鉴国外语义资源建设的实践和经验,指出面向处理汉语的信息检索系统的语义资源,至少应包括汉语词网(CWN)、汉语谓词网(CVN)、汉语命题库(CPB)三个部分, 并对这三种语义资源的设计目标、内容规模、体系结构和具体的建造策略与步骤等进行说明。徐杰教授的演讲《生成语法的“语类”与传统语法的“词类”比较研究》, 系统讨论了生成语法的语类系统和传统语法的词类系统之间的异同, 并认为用三个基元词性特征“名词性” 、“动词性” 、“功能性”来定义和描述八大主要语类的做法不仅揭示了各个语类的本质内涵,而且呈现了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亲疏关系。殷国光教授在题为《〈庄子〉动词配价研究》的报告中对《庄子》中的动词进行了全面地量化描写和分析, 并以配价为基础, 对《庄子》中的动词进行分类,研究了各类动词的语义特征、配价结构、基本句式及派生句式,探讨了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邵敬敏教授在报告《建立以语义特征为标志的汉语复句教学新系统刍议》中试图突破现有复句类型的旧框架, 在“空间”与“时间”的认知背景下,建立一个以语义特征为标志的有助于汉语语法教学的汉语复句教学新系统。张国宪教授在题为《句法位的实现与动词的标量取值》的演讲中,认为句式是一种“完形”构式,“在+处所”的句位分布只是说话人心理意象的语言化现实,他通过调查认为在许多方言中动前和动后两个位置上的“在”义词都使用不同的形式,二者不能互换,对命题“在+处所”的前移导致了“在+处所+动词”的诞生提出了质疑,并试图诠释导致“在+处所”句位实现的真正诱因。刘淑学教授的报告题为《论〈五方元音〉的竹虫石声母》,认为《五方元音》的竹虫石声母字,在合口呼字中读一套声母,在开口呼字中实际读音为两套声母,且存在着一定的分合条件。徐思益教授在《汉语的特点及其研究方法》的报告中指出,如何认识汉语在人类语言共性中的特殊性是研究汉语的立足点,认为汉语研究要注意将汉语的个性置于人类语言共性中去考察,将宏观和微观、动态和静态以及描写、解释和应用统一起来,才能探索出一条汉语研究的新路。杨亦鸣教授作了题为《语言的理论假设和神经基础——以当前汉语的若干神经语言学研究为例》的演讲,认为语言学理论是有关语言的某种理论假设,这些理论与人类大脑中的语言的实际情况是否相符,是需要神经科学和脑科学来验证的,通过近年来有关汉语的神经语言学的若干研究成果来观照语言学理论,讨论和分析其神经基础,说明了神经语言学的研究工作不仅可以使人们在一定程度上了解语言的神经机制,还可以初步窥看到有关语言的理论假设有无神经基础,并对修正这些假设,促使其升华为真正的理论大有裨益。
6月9日,论坛闭幕式在新疆大学学术交流中心隆重举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语委副主任张树山,新疆大学副校长安小予教授、新疆大学副校长泰米提·艾米尔艾力教授出席闭幕式并讲话。张国宪教授为本届论坛做了精彩的学术总结。黄正德教授采用图文并茂的方式生动地表达了这次会议中的所见、所闻、所感, 李艳惠教授在讲话中对这次会议的组织和学术水平给予了高度评价。最后,徐思益教授致闭幕辞。
(张强)
《语言科学》2007年第4期111-112页